《躬篤集》:站在新世紀五分之一處的一次回望 | DBA悅讀
發布時間:2021-08-30 19:45
8月28日,DBA首二班同學、騰訊主要創始人陳一丹發布新書《躬篤集》。該書取意躬行求真,篤志明理,總結回顧了陳一丹自2013年離開騰訊一線管理工作后,投身教育公益領域的相關實踐與思考。
陳一丹為什么要離開騰訊管理一線?又為什么選擇教育公益?這些年他和團隊做了哪些嘗試?今天的DBA悅讀,讓我們跟隨《躬篤集》聽聽陳一丹同學對教育創新的思考,“二次創業”過程里遇到的困難和感動。
悅讀 ∣ 躬篤集

作者:陳一丹
出版社:東方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1年8月
內容概述
《躬篤集》一書,取意躬行求真,篤志明理,是陳一丹先生七年來,對自己在教育領域內實踐和思考的回顧和總結。
作者說

躬篤集 ∣ 站在新世紀五分之一處的一次回望

首先,為什么叫《躬篤集》?
躬篤,取意躬行求真,篤志明理。
躬,弓著身,行,走著路。代表著一種誠懇踏實前行的狀態,也代表了陳一丹的人生態度:“按照心里所思所想去努力工作和生活,享受且坦然接受結果。”
篤,從竹馬,是小朋友的玩具。是對現實的無限向往和好奇,也是在勉勵所有人要保持童心,探索未知領域。
誠懇踏實、保持童心、探索未知,是陳一丹這些年對自己轉身投入教育公益事業的回顧和總結。

陳一丹與明德實驗學校的學生和校車合影
2013年,對陳一丹來說,是有特殊意義的一年。
那年,他42歲。
作為騰訊主要創始人的他,要做一個重要的決定:從騰訊管理一線抽身出來。
一般人若離開管理一線工作,終于不用上班了,通常會選擇好好享受退休生活。
但陳一丹選擇了投身教育公益事業,開始他的“二次創業”,探索兩件事——公益辦學和教育創新。
做這個決定,不難。
他理性地分析了很多,但骨子里那種愛打拼的“感性”,驅使他堅定地選擇了這條路。
這份堅定,如同1998年一樣。
那時的他,在體制內,捧著鐵飯碗,生活穩定,家庭幸福。但他還是下了決心和伙伴們一同創立新生的騰訊。后來,陳一丹先生出任公司首席行政官,2013年3月起出任公司終身榮譽顧問。
他說,人生中有一些決定,是別人無法替代的,一定是自己下決心去做。這些關鍵決策,往往關系到一個重大使命的開始或轉折。
在此之前,陳一丹已負責騰訊公益慈善基金會很多年,以“互聯網核心能力推動公益事業的積極發展”為公益使命,推動互聯網與公益慈善事業的深度融合與發展。騰訊公益平臺也從零起步,成長為全球最大互聯網公益平臺之一。
他覺得公益事業很有意義,可以變成自己的一個志業,一個大方向。

陳一丹在中國互聯網公益峰會上作開場主旨發言
那為什么會選擇教育?
跟武漢學院有關。
時間要跳到2007年,書要翻到第132頁。
陳一丹在書里,寫下了他第一次接觸武漢學院項目的事情。當時有人問他,有沒有興趣收購一所大學,被他推掉了。
但這個小火花卻點燃了他內心對高等教育的興趣,也許這就是機緣。
此后,他留心觀察和研究教育事業,接觸越多,理解越深入,越覺得教育承擔了很多重大的社會功能,和每個人生活息息相關,很值得去做。
于是他開始做很多教育創新的嘗試。
2009年,陳一丹捐資20億元人民幣創辦武漢學院,開啟國內非營利性民辦公益大學的先河。

正在建設中的武漢學院
在深圳明德實驗學校,嘗試公立和民間合作的教育模式。學校成為了國內第一所采用“公立非公辦”方式建設的12年一貫制學校。

陳一丹與明德實驗學校的學生們
2016年,捐資25億元港幣設立全球最具規模的教育獎項“一丹獎”。
2018年,捐贈逾40億元港幣的騰訊股票成立慈善信托,聚焦推動教育發展。
總之,陳一丹的名字,越來越多地和教育、公益放在了一起。他退出騰訊管理一線后的日程安排,和從前一樣滿。
陳一丹也在書里感慨:
教育公益事業于我而言,是人生中的二次創業,重要性不亞于第一次,甚至更高。回望投身教育的歷程,有辛勞與迷茫,更多的是踏實付出后的滿足。
看著莘莘學子走向社會,成為棟梁;看到‘一丹獎’的得獎者們的成果惠及全球,這份喜悅的心情也是創作《躬篤集》的源頭之一。
陳一丹對自己的評價是——感性和理性的綜合體。
我做事情是比較理性的,但內心最底層的部分還是偏向感性多些。
有些人做事,會很理性地分析利弊,不懂就不會輕易做。
但他是反過來的。
民辦高校,沒做過;公立學校混改,沒改過;教育創新,還有很多未知。
前路必定是艱苦難辦的,這時,經過理性思考就應該謹慎繞開,但他感性中的樂觀和意義感通常會占上風。
靠著直覺和膽識,他拉著團隊沖進了這片天地。
過程也確實是難,但也有很多值得回憶的瞬間。
在書里,他寫下了這一段話:
做武漢學院最重要的樂趣,就是看到老師和學生的成長。教育是對慧命的改變,太重要了。每一年武漢學院都有一批學生高高興興地畢業走出校門成為校友,這是我最大的樂趣和動力。
你看學生們錄制的視頻,他們畢業了,把學士帽丟到半空中,多開心。很簡單的吧,哪里有那么復雜。老師笑了,學生笑了,一切都值得了。
按他的話說:“理性,是對感性最大的愛護和發揮;感性,是理性最大的力量源泉。”
武漢學院的畢業典禮,讓陳一丹和全體師生都印象深刻。
武漢學院當時還是大學下屬的獨立學院,現實很無奈,基礎薄弱,沒有校歌、校訓,甚至沒有校徽,更別提畢業典禮。
陳一丹接手學院后,在他的堅持下,促成了學院第一次的畢業典禮。那一天,典禮莊嚴隆重,大家一起把學士帽拋向上空,都笑了,也值得了。

2017年新校園畢業典禮上陳一丹與學生在一起
高興之余,陳一丹也有些無奈。這說明武漢學院的起步點是比較低的,做了一些常規的事情,卻是這所學校的重要成績。他的理性促使他認真去思考辦學理念,思考怎么樣更好地培育這個“先天不足的小孩子”。
他和團隊開會到凌晨,理出所有問題根因所在,鼓起推倒重來的勇氣,重新擬定計劃。
“看中”了一位60多歲即將退休的李忠云校長,相信他豐富的教學和管理經驗能帶領學院更好地發展。
于是,想盡辦法“三顧茅廬”說服他。
果然,在李校長的帶領下,經過兩年的調整,學院發展逐漸步入正軌。

武漢學院陳一丹伉儷圖書館,大門正中為教誡塔
走到哪,陳一丹都不忘教育與公益事業的創新與開拓,他在DBA深造的同時,還促成了DBA與武漢學院的公益合作。
2018年6月8日,長江DBA和武漢學院簽署了戰略合作備忘錄,宣布開展長江DBA-武漢學院公益大講堂活動。通過邀請具有國際化視野和遠見卓識的企業家學者作專題報告,長江DBA公益大講堂為武漢學院搭建了一個開拓師生視野、促進學生成長的對話與經驗傳承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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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DBA-武漢學院公益大講堂啟動儀式
陳一丹和劉勁教授合影
參加完畢業典禮,回深圳的飛機上,陳一丹突然有了寫一首校歌的想法。沒有典禮和校歌的校園生活是不完整的,那現在就來補上。
他腦海里浮現校徽里的丹桂花和梅花鹿,想起了校園里的老師和學生,還想到了無限可能的未來。
感慨萬千,提筆就寫下了四個字:“何處?何如?”這四個字成了《明校歌》最初的兩句歌詞。
再往后,他又理性推敲了。
把寫下的片段給朋友同事看,請他們提意見,時不時又改一個字。從前在騰訊時總是風風火火,現在卻要慢工細活。
歷時2年,《明校歌》開始進入了武漢學院的歷史中。
這首歌,在2020年武漢學院云上畢業典禮正式唱響,由滯留在家和留守在校的老師和中外學生們一起合唱,互相加油鼓勁,也成了大家心中一段特別的記憶。

武漢學院師生在線合唱《明校歌》
書里陳一丹還提到一個有趣的校園故事。
他在斯坦福大學游學,有一名工人在學校地下室挖出了一個1898年的時間囊,是斯坦福大學的聯合創始人簡·斯坦福親手埋下的一個銅盒子。
盒子里裝了什么,待大家仔細看書時再一探究竟,不做劇透。
但這個封存了百年以上的時間囊,讓陳一丹很欣賞。
他也很期待武漢學院有這個志氣和幸運可以走過百年。
2013年校慶,他們決定每年制作一個不銹鋼制的時間囊,埋在學院企鵝廣場中央。

武漢學院前廣場和教學樓
時間囊里面放什么,由老師和學生們共同決定。
當年的老師和學生覺得發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把代表著他們想法的物品埋下去,比如學校的政策文件,或者是當年活動的紀念品,還有一些學生們覺得有趣的小玩意兒。
譬如放最新的iPhone,過一百年打開,就好像是現在的人回頭看百年前的打字機,會覺得有趣。
引用陳一丹書里的一段話:
只要埋下去,就會有盼頭、有念想,算是武漢學院人文傳承、校園文化建設的一部分。
希望百年后的學生,機緣巧合打開這些時間囊,看到一百年前的師兄師姐是這樣的,他們看的書是這樣的,用的飯盒是那樣的,然后哈哈一笑。
陳一丹說,對武漢學院的投資決策是比較感性的,理性計算的成分比較少。
而設立“一丹獎”有感性因素,但更多是理性的思考,并且越做越理性。
感性的部分是源于2013年5月24 日,他在日記里寫的一句話:
愿望:設立突破宗教、種族、國家限制的人文鼓勵獎項,旨在鼓勵倡導人類對宇宙人生的領悟和貢獻。
三年后,這句話里面走出來“一丹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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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搭建一個平臺,鼓勵各種思想在這里碰撞,在跨學科里重新認識教育,去探究怎么解決教育實踐中的關鍵問題。
獎項的創設雖然講起來只是簡單的兩三句,其實背后是對機制設計、執行細節的反復推敲。
團隊花了很大力氣,去反復研究怎么樣籌建具有全球影響力和公信力的顧問委員會和評審委員會,細到具體的提名和評審標準、機制建設、董事會的組成和結構、獎項的全球路演等等。
甚至細到獎牌設計要不要有個人頭像,怎么樣才能體現“一丹獎”對教育事業精微而獨到的思考。

左上為“一丹教育發展獎”獎牌正反面
右下為“一丹教育研究獎”獎牌正反面
尤其是2020年12月,宣布成立“一丹獎明師堂”,首批邀請了16 位世界頂尖教育家加入。
讓各個領域的頂尖專家坐下來好好聊聊,討論教育實踐里的難題。

一丹獎明師堂第一屆成員
就是這些感性和理性交融的瞬間,即便走教育公益的路上很難很難,陳一丹和團隊也不曾想過放棄。
今年1月,陳一丹過完了他五十歲的生日。
回頭再看過去7年的“二次創業”之路,有偶然,也是必然;有感性,更是理性。
如今他有一個更大的夢想:“在中國建一所世界一流的民辦大學”。
要怎么實現夢想,怎樣才算“世界一流” ?書里也有他關于這些問題的研究和思考,也期待更多教育者加入討論,推動教育進步和變革,也許有一天,夢想不小心就實現。
2013年的他可能想不到,自己會在教育公益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一丹獎”設立后,有人曾問陳一丹,獎牌上的人是不是他本人。
他回答:“是, 也不是。”
獎牌上或坐或站的人,寓意是“坐言起行”,是一位教育者,可以是一個人,也可以是千千萬萬人,他愿意是他們中的一員。
如同他在個人詩集《拙五十》里所寫:
“人生半百知天命,天命教我正年輕。不敢愧來不敢怍,拾起教鞭默默耘。”

教育公益這條路,他和很多人還在繼續前行著。也希望有更多人加入,一起前行,默默耕耘。

陳一丹在DBA課堂上